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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建筑,在玉米和辣椒的故乡 | 沉默的群星09

现代建筑,在玉米和辣椒的故乡 | 沉默的群星09
撰文:杨鹏 | 编辑:原源 | 2021.05.14 17:10

在百年现代建筑史上,实有价值却被主流话语长期忽视的“非著名”作品、建筑师,绝非个别。由此而有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设计系副教授 杨鹏 主持的有方专栏,「沉默的群星」,分12期介绍被建筑理论界遗忘或简化的现代杰作。

 

专栏第9期,走近危地马拉与墨西哥的建筑奇作。无论是古代本土的玛雅文化,还是近代外来的天主教文化,都崇尚奇幻、崇尚装饰。建筑与装饰分离、刻意的纯净简化,对于许多危地马拉、墨西哥建筑师而言,是不可想象的。这片玛雅故地的现代建筑亦如其先民培育出的食物,分化着令人惊异的多样与丰富。

 

 

在玉米和辣椒的故乡

文 | 杨鹏

 

一本危地马拉作家的小说,让我开始注意这个陌生的国家。书名就颇为魔性:《玉米人》。作者阿斯图里亚斯(Miguel Asturias,1899—1974),196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。

 

读完之后,诺贝尔文学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,变得更加稳固。此外还有多重收获:原来,古时的危地马拉和墨西哥,是连成一片的玛雅文明;原来,玛雅人不但在数千年前培育出最早的玉米,并且相信天神用玉米粉创造了人——在尝试泥土和木材都失败之后;原来,阿斯图里亚斯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开创者之一 ——当《玉米人》1949年出版的时候,“魔幻现实主义”这个名词还不存在,未来的大师马尔克斯只有二十岁出头,还在寻找文学的路标。

 

最重要的收获,是在搜索“阿斯图里亚斯”的时候,牵出了危地马拉的现代建筑财富。“阿斯图里亚斯文化中心”(Centro Cultural Asturias),也就是危地马拉的国家剧院,1978年落成。顺着山形,铺开一座巨大的雕塑,有着错综复杂的斜面和弧线、形状奇特的细节构件、鲜艳的彩色条纹装饰。建筑师稳稳地走在几个不同的刀刃上,令人叹服。这件奇作,隐约散发出高迪和赖特混合的气息。除此之外,很难理出它的“谱系”,也想不出谁是它的同伴。

 

 

△ 危地马拉国家剧院,1978年

 

一方面,国家剧院和当时主流的“理性”风格背道而驰,另一方面,它和稍晚出现的“解构主义”、更晚出现的雕塑化风格,也并不在相同的道路上。不妨说,它是一边向“前”走,一边频频地向“后”看——高迪和赖特如此,阿斯图里亚斯也是这样。国家剧院貌似从天而降,但仍是屋顶、楼梯、窗这些永恒的建筑元素,仍是符合古典构图的组织手法,只是变形、重塑成一种独特的面貌。

 

国家剧院里2000座的大剧场,以建筑师的名字命名为“雷西诺斯厅”。在危地马拉,土生土长的雷西诺斯(Efraín Recinos,1928—2011)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。他自幼喜好绘画、雕塑,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大学的结构工程专业。日后的职业身份,在建筑师、画家和雕塑家之间自由切换。国家剧院的室内设计和壁画,全都出自雷西诺斯一人之手。他还经常为同行建筑师的作品设计浮雕、壁画装饰,例如国家图书馆、危地马拉机场。

 

△ 危地马拉国家剧院室内

 

危地马拉的许多公共建筑,都有定制的浮雕或壁画作为建筑重要的组成部分。最具代表性者,是1965年建成的国家银行(Banco de Guatemala)。远看,貌似又是一栋标准的“现代”方盒子。近看,却是路斯和密斯的恶梦。

 

建筑的两端山墙,各有三幅巨大的混凝土浮雕,由建筑师蒙特斯(Jorge Montes,1927—)与艺术家合作设计。现场支模浇筑,浮雕和墙体一次性施工完成。抽象的浮雕图案随着阳光变幻,并没有具体描述某一段历史、某一个神话,但足以让人联想到不远处丛林里的玛雅遗址那些古建筑上,遍布的奇幻浮雕。同时期各国盛行的“粗野”混凝土,木模板的肌理和排列条纹,或者拉毛、喷砂等质感,与这种混凝土浮雕相比,都显得过于斯文。

 

△ 危地马拉国家银行,1965年

 

△ 玛雅遗址中的浮雕

 

无论是古代本土的玛雅文化,还是近代外来的天主教文化,都崇尚奇幻、崇尚装饰。建筑与装饰分离、刻意的纯净简化,对于雷西诺斯、蒙特斯等建筑师而言,是不可想象的。即便只是窗套、花坛,在国家剧院都有精致的曲线;即便只是混凝土遮阳板,在国家银行都是多边形单元,编织成立体的图案。假如这个贫弱的小国,没有频繁的地震破坏、没有从1960年起持续三十多年的内战,它会增加多少奇妙的建筑呢?

 

△ 危地马拉国家银行立面细节

 

越过古代并不存在的国境线,来到墨西哥。这里的建筑师们,同样不满足于只是舒适、精致的建筑。强烈的地域特征,让墨西哥现代建筑成为国家一张文化名片。

 

巴拉甘(Luis Barragán,1902—1988),在普利兹克建筑奖设立的第二年就获此殊荣(1980年),他的自宅和工作室(Casa Barragán,1948年)已经是“世界文化遗产”。他签名式的色块、光影、水池和高墙,构建出一座座沉静、隐秘的城堡。普利兹克奖评委会,总结巴拉甘的作品“以斯多葛(Stoic)的方式,认可孤独是人类注定的命运”,精辟之至。

 

 

△ 巴拉甘自宅和工作室,1948年

 

然而,国土面积将近200万平方公里、1960年人口就突破4000万的墨西哥,不仅需要“认可孤独是人类注定的命运”,还需要许多形态丰富的学校、办公楼、博物馆、体育馆,需要承载玛雅、阿兹特克和天主教等等混杂的文化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墨西哥,与当时世界大多数地区一样,迎来建设发展的热潮,巴拉甘却只有寥寥几件诗意的小品。晚一辈的莱格瑞塔(Ricardo Legorreta,1931—2011),未来将继承他的语言,形成一种独特的公共建筑风格,尽管当时仍很稚嫩。于是,建设祖国的重任,落在一批出生于1910年代的建筑师肩上。

 

墨西哥的另一处“世界文化遗产”:国立自治大学(Universidad Nacional Autonoma de Mexico)的校园建筑群,正是这个建筑师群体和艺术家们合作的成果。与巴拉甘相比,他们对几何形态和材料的运用更自由、作品的气质也更开放和张扬。尤为著名的,是巨大尺度的建筑外立面壁画,遍布国立自治大学的校园。建设这座校园所积累的经验,把这批幸运的“10后”建筑师们送上了更广阔的舞台。

 

△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图书馆,1956年

 

△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校园内  摄影:原源/有方

 

墨西哥人类学博物馆(Museo Nacional de Antropologia),1964年建成开放,是整个拉丁美洲规模最大的博物馆。在少数建筑史著作里有所提及,但总是一笔带过。笔者冒昧地以为,它是足以和柏林新国家画廊、金贝尔美术馆相提并论的杰作,它创造的空间体验在所有博物馆建筑当中独一无二。

 

进入博物馆看到展品之前,你会经过一个巨大的罩棚——宽50米,纵深近90米!正中央一根包裹着青铜浮雕的混凝土柱,穿透辐射状的梁,高高耸起。青铜的浮雕图案,描述墨西哥原住民如何迎来西班牙殖民者、如何创造现代的国家。为了遮阳避雨、为了入口空间的层次,你绝不需要一个标准足球场尺寸的罩棚,漂浮在十几米高的半空,还有环状的水幕一刻不停地敲击着地面,震撼人心的“噪音”伴着水雾随风弥漫。这早已不是通常的赏心悦目,而是视觉、听觉、触觉甚至还有嗅觉的复合体验。二十世纪的建筑史,并不需要再多一处优美典雅的空间,但是迫切需要这样一处喷涌着生命力、想象力的空间。

 

 

△ 墨西哥人类学博物馆,1964年

 

景观和建筑、现代技术和地域性装饰、文化象征和构造细节,这些相互对立也相互依存的因素,被“巨伞”融汇成一体,后辈建筑师们能够从中学到很多。人类学博物馆的设计者拉米雷斯(Pedro Ramírez,1919—2013),毕业于国立自治大学建筑系,也曾参与设计母校著名的建筑群。他的代表作,包括数次世界博览会的墨西哥馆(1958年布鲁塞尔、1964年纽约、1992年塞维利亚等)、多座重量级的博物馆、大型体育场、教堂和中小学,堪称墨西哥的国民建筑师,犹如尼迈耶之于巴西——就连创作持续到90多岁,都和尼迈耶相似。

 

许多墨西哥建筑师,都在尝试抽象的雕塑化造型,牺牲一定的“理性”,换来更有趣味的城市天际线。帕尼(Mario Pani,1911—1993)的早期代表作“标志塔”(Torre Insignia),1962年建成。这座25层的银行总部大楼,整体呈锐利的三棱柱,但并非标准的棱柱体。两侧没有开窗的深层墙面,是微妙的折面组合。顶部镂空的构架中,悬挂着40多个铜钟。美国建筑师佩雷拉(William Pereira)的旧金山“泛美金字塔”(Transamerica Pyramid,1972年),体型与之类似,建筑高度几乎翻倍,但是建成时间略晚,体形和材质的变化更少,整体的气质更显静态和匀质。

 

 

△ 墨西哥城“标志塔”,1962年

 

位于墨西哥城的“帕拉马斯555”办公楼(Edificio Palmas 555),1975年建成,设计者是同属“10后”的建筑师索尔多(Juan Sordo,1916—1985)。每一层的楼板水平错动,铝板贴面的露台栏板,形成节奏分明的抽象雕塑。同样是反抗“少就是多”的高层建筑,后现代主义的布景式立面手法,例如美国波特兰大厦(Portland Building,1982年),很快就凝固在建筑史教科书里,而这种体块错动的手法今日依然很有活力。

 

 

△ 墨西哥城“帕尔马斯555”办公楼,1975年

 

二十世纪中叶墨西哥发展热潮的标志,是1968年的墨西哥城奥运会。此前两届奥运会,都留下建筑师和结构工程师们“妇孺皆知”的经典:1960年罗马奥运会的小体育宫、1964年东京奥运会的代代木国立竞技场。墨西哥城奥运会的篮球比赛馆,也被称作“体育宫”(Palacio de los Deportes),虽然相对无名,但无论从建筑学还是结构工程角度,丝毫不逊色于上述二者。

 

跨度160米的半球形穹顶,覆盖着容纳20000个固定座席的空间。为了呼应雨雪少而多地震的自然条件,屋面采用外层铜板、内层铝板的复合金属板。400多个相同的曲面屋顶单元,组成金光闪烁的屋顶,波浪起伏,别有一种质感。

 

△ 墨西哥城“体育宫”,1968年

 

△ 墨西哥城“体育宫”,混凝土斜撑与金属屋顶

 

“体育宫”的设计者坎德拉(Felix Candela,1910—1997),是罕见的建筑系毕业的结构设计大师。青年时代为了躲避政治迫害,坎德拉从西班牙移民墨西哥,后半生在新的国度如鱼得水,留下一系列深具结构表现力的杰作,包括墨西哥城第一条地铁线的车站(1968年建成)。他设计的花瓣状混凝土柱,把人来人往的地铁站,变成了利用率极高的美育课堂。

 

△ 墨西哥城地铁站,1968年

 

坎德拉奉献给墨西哥的另一件珍宝,是1958年建成的“泉餐厅”(Restaurant Los Manantiales)。如果说它的优美形态,不及当今流行的水滴、水泡那样自由随意,那是因为坎德拉的薄壳需要遵守自然规律,最大限度地利用双曲抛物面固有的稳定性。所以,它能依靠简陋的物质条件,实现40米的跨度。建成60年来,泉餐厅迎接过无数顾客和多次地震,至今安然无恙。值得一提的是,均匀的混凝土屋顶厚度只有4厘米!

 

△ “春天”餐厅,1958年

 

△ 坎德拉,圣母显灵圣牌堂,1955年  摄影:原源/有方

 

拉丁美洲不同区域的现代面貌,很大程度上受到各自历史轨迹的影响。或许是因为没有产生过持久辉煌的古代文明,巴西、阿根廷和智利等国的社会风貌受到欧洲的影响更深刻。与玛雅故地相比,它们的现代建筑对勒·柯布西耶等大师的影响的显露更为明显,形态也更偏纯净。

 

当然,即便只是从危地马拉到墨西哥,这片三角形土地上的现代建筑,也分化出惊人的多样性,就像祖先玛雅人培育出的神奇食物,除了生命力顽强的玉米,还有日后令全世界痴迷的辣椒、西红柿、可可。同等神奇,滋味各异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玉米的家乡,它的容貌并非纯净的淡黄色,而是丰富多彩,实为最简主义者的恶梦……

 

△ 中美洲出产的彩色玉米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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